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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一不小心,就會被漫畫的重量殺死」——高妍 GAO YAN《綠之歌 – 收集群風 – 》紙本分格專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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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 年 5 月 25 日,漫畫《綠之歌 – 收集群風 – 》(共上下兩冊)在台灣和日本同日發售(中文版及日文版)。台灣版在預購前已確定二刷,而日本版在發售五天後確定二刷,三個月後台灣版確定三刷,並於台灣、日本、及香港舉辦相關展覽。封面推薦語由日本樂隊 HAPPY END 的鼓手兼作詞家松本隆、作家村上春樹撰寫,漫畫家淺野一二O亦在其對談中盛讚。這樣的「陣容」並不是甚麼老牌經典漫畫大師推出新作,反之,《綠之歌 – 收集群風 – 》是一位台灣漫畫家的第一部商業作品,她是台日漫畫界的新銳——高妍。

在《綠之歌 – 收集群風 – 》之前,高妍的作品都是獨立出版。她的第一部漫畫作品在 2018 年出版(對,僅僅四年前),名為《綠之歌》,是《綠之歌 – 收集群風 – 》的「前身」。2017 年高妍迷上日本音樂家細野晴臣,觀賞了他在台灣的演出後,懷著滿腔的衝動和愛,繪畫了這本 32 頁漫畫作品。後來松本隆發現了這本刊物並分享給共組 HAPPY END 樂隊的細野晴臣。細野晴臣後來更邀請高妍,參與了他的生涯紀錄片《搖滾師匠:細野晴臣》拍攝。

除了得到偶像青睞,高妍的名字同時也在國際間受到關注——Mangasick 出版了《綠之歌》日文版並進駐到各獨立書店、與門小雷和韓國漫畫家 Byun Young Geun 在東京舉辦聯展、村上春樹邀請她為《棄貓》繪製封面插畫⋯⋯還有各種各樣的工作邀約。終於,2020 年,高妍受邀在日本連載長篇漫畫作品《綠之歌》。籌備一年後,正式在角川集團旗下的漫畫月刊《Comic Beam》刊登,並在 2022 年 5 月底,日本、台灣同日出版成上下兩冊的單行本《綠之歌 – 收集群風 – 》。

左:村上春樹《棄貓》;右:東京聯展主視覺

我們很高興在這部別具意義的《綠之歌 – 收集群風 – 》出版後,有機會和高妍談談《綠之歌》和她的創作歷程、一路走來的想法等,希望可以讓更多讀者認識這位漫畫界新星之餘,也能了解更多漫畫創作的面貌。

紙本分格:紙
高妍 GAO YAN:高


紙:最初為紀錄心情而滿腔衝勁繪下了短篇《綠之歌》;到創作這部長篇作品時,整個創作期拉長,還有籌備期、編輯幫忙。可以說說長短篇的創作程序的不同?

高:2017 年繪製完短篇版本的《綠之歌》後,我就一直有想把這篇故事畫成長篇的想法。短篇版的《綠之歌》只有描述主角為了購買 1970 年代的日本搖滾樂團 HAPPY END 的專輯《風街浪漫》赴日,並在唱片行偶然與細野晴臣的音樂相遇的故事,也是當時的我剛發生的一段經歷。那「命運」,且接近「命定」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強烈,使我無論如何都要以「漫畫」的形式紀錄這段相遇。

其實當時的我,真正想描繪的是時間距離更加廣闊的一段經歷,是佔據我 19 歲到 23 歲的青春記憶,只是當時的我並沒有能力——無論是技巧上的、整理與構思腳本上的——總之當時的我辦不到,所以我只畫了僅僅 32 頁的獨立刊物《綠之歌》。

後來因為這部《綠之歌》發生了很多事,與很多不可思議的人相遇,我一直覺得《綠之歌》有股很神奇的力量,帶領我到很遙遠且難以想像的地方。可能我的歷練改變了我很多,但我想把《綠之歌》畫成長篇這個想法,從來沒改變過。

為了畫出這個故事,我努力讓自己的功力更紮實,也有了豐富的工作經驗,似乎一切都上了正軌。在 2020 年時,我收到一直有在注意,很喜歡的漫畫書系 《Comic Beam》邀約,於是像水到渠成那樣,正式連載起了長篇版——也就是各位眼前的這本《綠之歌 – 收集群風 – 》。

基本上,我會這樣形容兩個版本的《綠之歌》:僅僅只有 32 頁短篇版本的,就像是一部「電影的預告片」;而由上、下兩集,超過 500 多頁構成的長篇版,則是「電影的正片」。《綠之歌》的本質是沒有改變的,畢竟那都是曾經發生過的我的回憶,我只次重新整理,並塑造了三個重要角色:「林綠」、「簡南峻」、「LUNA」,透過他們三個截然不同的個性與狀態、不同的人生階段中的交集與摩擦,塑造了這個故事。

紙:從獨立出版走到商業出版,從一手包辦到專注創作,其他事務交由出版社幫忙。兩種出版方式,這個轉變對你而言,會不會有甚麼衝擊?或是令你有麼不同以往的想法?

高:其實我當初在做獨立刊物時,已經是相對「量比較大」的作者了。我初刷基本上都超過千本,且都會在 3 個月內售鑿。因為出版產業的日漸式微,老實說我的印刷量與速度已經跟某些小型出版社差不多了。但不同的是,無論是書籍的內容、設計、裝幀、印刷洽談、行銷、鋪貨與跨國銷售(台、港、日)、上網販售等流程都要由我一人包辦,外加量又如此龐大,是非常辛苦的。但做這些事,包含經手一本書籍的製作到銷售⋯⋯等,都是我樂此不疲的工作,才會持續製作獨立刊物。外加書籍其實都賣得還不錯,也能持續供給我繼續創作。更重要的是,其實當時我只是個大學生,學生就是時間比較多,也不必太過擔憂將來,沒甚麼負擔。

只是隨著我畢業,我的商業案件越來越多,勢必我無法再花那麼龐大的時間處理獨立刊物的銷售⋯⋯我想做到這個狀態之下的作者,會開始接軌「商業出版」也是很自然的。外加「獨立出版」,老實說還是圍繞在同溫層裡轉,若我想讓作品傳遞到更遠、更難以想像的地方,那「商業出版」絕對是我必經的道路。因此,我在決定要繪製長篇版的《綠之歌》時,就決定這本書一定要是「商業出版」。

孤獨、寂寞、自我懷疑,就是我這兩年來每天重複的行為。

紙:可以說說從短篇繪畫成長篇,籌備期時做了甚麼準備?書末有提及完成短篇後一直有在醞釀長篇,可能有些部分已早在腦中成形?

高:首先是技巧上的磨練,若是從獨立刊物時期就有在看我作品的讀者,應該或多或少都能發現我這幾年進步的速度是很快。我不是愛自誇的人,甚至是屬於沒自信那類,但進步速度飛快這件事,是連身為作者的我都有自覺的。這過程中,其實不外乎就是來自於大量的觀察與練習。2019 年我繪製了一本獨立刊物叫做《間隙》,是由六幅與「雨」有關的系列插畫,以及一篇約 48 頁的漫畫組成。其實當時想畫那篇漫畫,就是因為我想投稿日本的漫畫新人獎,以漫畫家的身分正式出道,測試看看自己的實力到哪。雖然我會說這條路上我是一帆風順的,但我同時是做好準備、有著縝密規劃的。

紙:初次推出較長篇的漫畫就在日本雜誌進行連載,想必會令你既緊張又興奮,當中有否令你難忘的事情分享?或是日本讀者和台灣讀者有沒有顯著的分別?

高:其實連載的過程是一條很漫長的苦戰,雖然能透過雜誌與電子刊物的形式傳遞到很多讀者手中,但真正作品被多數人看見,還是要等到單行本化之後。這過程,其實大多時候都是寂寞的。孤獨、寂寞、自我懷疑,就是我這兩年來每天重複的行為。

最開心同時也最難忘的,當然就是書真的成型,傳遞到讀者手中的時候。雖然那瞬間很短暫,卻是我花了兩年,甚至更久的結晶。一部作品能有多久的賞味期,我無法決定。且我勢必要往下一站走,並再次經歷一遍這樣的寂寞。這大概就是我出版《綠之歌》這本書,到目前的心情狀態吧。

紙:《綠之歌 – 收集群風- 》基於你對多種人事物的愛,有強烈的訊息,也有真實經歷混雜其中。但有時候真實的經歷會降低了訊息的傳遞效率,或是和作品中心稍有距離。可以透露有多少成份、或是有哪一部份作為例子,是真實的經歷嗎?

高:基本上,都是真實發生過的。大概有 90% 都是真實的。

只是發生的時間、時空,狀態都有些不同,譬如這些記憶不是一條完整的線,而是由許多點構成,再經由我的搬移後,把它們連成一條能夠合理閱讀的時間線。

紙:這些真實的經歷/感受,創作時有跟故事配合不上的地方嗎?

高:當然許多回憶是否要在這個故事中採用,我是有經過挑選的。並不代表沒被挑選到的那些回憶不適合,而是我必須更加聚焦在這部作品的氣氛堆疊上,做了取捨。而那些沒有使用到的回憶,或許未來還會在別的故事中出現也說不定。

紙:你會怎樣處理 / 編排 / 加減真實和虛構的元素,以達致你心中理想的漫畫?

高:因為基本上故事都是真實事件,只是拼湊這些事件時勢必會出現一些些微小的虛構,但那虛構的成分或許比大家想像中還來得小。我做的,就是不斷咀嚼這些曾經的經歷,那是很痛苦的過程,畢竟回憶並不像故事裡那樣閃閃發光,大多都是我不想再回顧,非常青澀、丟臉的事情。那也是我製作這部作品時,煞費苦心又傷痕累累的時刻。

紙:虛構的成份是怎樣構想?

高:可能整篇故事裡,最容易被猜想是虛構的,是「海岸男人的背影」的橋段,但其實那也是真實發生過的,並不是虛構。

其實整本書最大的虛構,是女主角在海岸出生長大這件事。我並不是,我是都市(而且是非常市中心)出生長大的孩子。會以海岸呈現整個故事的氣氛,其實是來自於我的個人經驗,我認為普遍台灣人對於「海」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「愛與恨」,所以我讓女主角的生長背景設定在海邊,那是一種很有趣的轉化。

我畫的從來就不是「多數人定義的漫畫」,而是「我喜歡的漫畫」。

紙:一邊看,一邊覺得看你的漫畫,就像從一部相機、或是錄像機一樣,隨著你所計劃的節奏,讓讀者陪著綠一起經歷「綠之歌」。這樣的感覺,我想是來自仔細的臉部表情變化特寫、真實顯見的衣物皺摺,還有細緻真實的背景(相對於日漫和歐漫來說,《綠之歌》每一格的細緻程度更像插畫)。

想問問漫畫裡背景的描寫應該是參考了相片?(我認得去 Mangasick 路上的景色,好想念!)

高:當然,整部《綠之歌》記錄了許多台灣的場景與細節,這一定是來自大量的取景、走訪與構思,才能完成的畫面。

紙:如是,可以說說繪畫的過程嗎?若找不到合適的影像會怎樣做?

高:我會親自去那個場景取材,挑選我覺得適合故事中的構圖與運景。但其實這不是為了《綠之歌》而特別有的習慣,我從以前就很習慣走在路上,看到甚麼美麗的瞬間就會拍下來。所以像《綠之歌》裡出現的海景,有很多都是參考四、五年前所拍攝的畫面。

紙:為甚麼每一格的背景都選擇仔細描繪呢?這背後有甚麼因由、目的嗎?這些取景、佈局,跟你喜歡的攝影、插畫方面有關係嗎?

高:因為我想讓這部漫畫,與其說是「漫畫」,不如說是「電影」。 看過《綠之歌》應該會發現,裡面幾乎沒有常見的「漫畫變形」與「誇張的透視」,那是因為我想用電影般的鏡頭語言,引導讀者進入這個故事。這是來自「私小說」感的氣氛營造,讓人有更深層「這些都是真實事件」的投射。

紙:另一點讓我感覺跟拍照、錄像很類近的部份是,漫畫中角色快速移動時,會以描繪殘影的方式呈現,而不是常見的速度線或漫畫符號。這樣的表達形式是怎樣決定下來的呢?

高:這題可能就像我剛剛回答的。在我畫漫畫時,抑或是現在台灣面臨的漫畫產業努力成長的狀態下,我時常會問自己「甚麼是漫畫」?也同時想問讀者,「甚麼是漫畫」? 我自己得出的結論是,只要你覺得那是,那甚麼都可以是。漫畫可以是任何東西。故此,「漫畫常見的符號」就是我不想妥協的事,我畫的從來就不是「多數人定義的漫畫」,而是「我喜歡的漫畫」。

紙:臉部表情特寫很多,而且其中表情變化的篇幅也不少,把細膩的感情變化描寫得相當有感染力。記得你在「蘋果日報」2020 年的專訪中提及以前曾「不畫人臉」,一路走來,現時更多著墨在人臉、表情上,而且能看到作品中顯露的臉部愈來愈多(從背對、側面、正面到特寫),而且表情變化非常細緻(同一角度),這些改變是有甚麼原因嗎?你是抱著甚麼想法「執行」這樣的改變?

高:我不喜歡畫「人臉」這件事,是因為我非常討厭被說「日系」。 我深深認為「說別人『日系』是種誇讚」,是來自台灣人極度自卑的表現,當你不像自己時、你不像台灣時,你才有價值。這令我感到不滿與詫異,所以我乾脆直接奪走人物的五官,開始描繪起風景。那讓我感到舒服且自在,也不必再被別人貼標籤或說三道四。 但在我決定開始畫漫畫時,這就是首先必須面對的課題。我勢必要畫到「人臉」,且是大量的、細膩的五官表情。其實我是喜歡畫人的,只是我討厭被定義。所以與其說是我「加強了自己的畫技」,不如說是如何去「改變自己的心境」。無論是《綠之歌》,或是我今後的作品,都會大量的出現細膩的人物表情變化。在我畫漫畫的同時,我也慢慢改變自己插畫的氣氛,是兩者互相影響且並存的狀態。

紙:有些篇章是以回憶、獨白、都市傳說作開頭,帶有引言的作用,同時也有利於氣氛渲染。這樣編排故事的手法,會跟你也喜歡寫作相關嗎?

高:若要說每個作者都有自己的風格,那我想「大量的獨白」就是我的風格吧。這不是有意識的,而是自然而然變成這樣的。我喜歡獨白,喜歡自言自語,喜歡感受生活中微小的片刻,並把它們化為美麗的文字。所以很自然的,我的漫畫也變成了這樣。

紙:高妍的調色盤相當具辨識度!回望數年前的作品,現時的配色更傾向淺色調,也更立體、細緻。想問問在這幾年間,配色改變的過程、想法或是心得?未來目標或想嘗試的方向呢?

高:從前我的用色比較重,都是深色調為主。但也如同你們所見的,近年我的顏色越來越淺。一部分是來自我說的,我在面臨要畫漫畫這件事時,也在插畫上做了一定程度的調整,且是慢慢地、不著痕跡的改變。那主要是來自於風格的辨識,我很怕遇到插畫與漫畫風格不符的情形發生(尤其又當漫畫是黑白的時候),所以我一直很努力調整兩者的平衡,而目前各位所見的狀態,就是我目前所能呈現,盡了全力的狀態。但這還不讓我滿意,我想我能找到更加平衡、更加自由自在的方式,我也為自己感受自己還有許多進步空間,充滿了新鮮與期待。

我很難愛自己,也很難愛自己的作品。
但我想,我會永遠深愛《綠之歌》。

紙:我們得知了《綠之歌》的神奇故事後,更覺得這部作品對你的意義非凡。從私日記一樣的作品,變成台日、港澳星馬等地都會看到的作品。創作、公開成長篇作品後,你有改變對「綠之歌」的想法嗎?「綠之歌」於你而言,有沒有甚麼意義、看待的角度上的變化?

高:《綠之歌》一直與我的初衷相同,這部作品保有了許多純潔,到接近刺眼的部分。那是不純熟的、充滿瑕疵的,但也正因如此,《綠之歌》才能如此純粹、赤裸。我能以這部作品出道,是我認為非常幸福的事。 我從來不是一個會對自己作品感到滿意的人,就像很多讀者問我,為甚麼以前的獨立刊物都不再版了?當然不再版有很多理由,但最強烈的一個,其實是因為我無法由衷地愛她們。那對我來說太難了。 但,在《綠之歌》出版後的某天下午,我突然產生一個想法。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⋯⋯我深深意識到:「無論 10 年, 20 年,我都會持續深愛著這部作品。我深愛著《綠之歌》。」 這對對自己極度嚴格、一絲不苟的我而言,是非常可貴難得的瞬間。我很難愛自己,也很難愛自己的作品。但我想,我會永遠深愛《綠之歌》。那感覺強烈到甚至我哭了好久,是很幸福的瞬間。

紙:2018 年初,你從不懂畫漫畫,到今天第一部連載漫畫商業作品《綠之歌 – 收集群風 -》結集成書,可說是到了一個新里程碑!你認為完成這部作品後,自己最大的成長是哪些部分?暫時已有新作的想法嗎?

高:我覺得我最大的改變,就像我上一題所回答的那樣,我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喜愛自己的作品,且我相信未來我也會持續愛著她。 新作品,我打算畫我在沖繩留學時的故事,且持續在《Comic Beam》上連載。那故事的調性又會跟《綠之歌》很不同,期待大家看到我難以預測的變化,會有甚麼新鮮的反應。

紙:對香港的 fans (或紙本分格讀者)有甚麼想說的話嗎?~

高:《綠之歌》雖然是紀錄一個生長在台灣的少女,透過愛上 1970 年代的日本樂團,而成長改變的故事,但我相信這故事不只是共鳴著台灣,與日本的讀者,而是能深深打動世界所有角落,認真地「愛過」一件事物的人們。期待香港的讀者會有怎樣的反應,也歡迎告訴我你們的想法,你們看見與感受到的情緒。

紙:最後是我們對每位漫畫家都會問的問題:漫畫對你來說是甚麼?

高:對我來說,漫畫是非常沈重的。我太喜歡漫畫了,喜歡到我無法說在畫漫畫時的我是快樂的。那太難了,太累了,太可怕了。我有多喜歡漫畫,漫畫對我而言就有多沈重。「一不小心,就會被漫畫的重量殺死」,是我一直秉持的信念。我就是用這樣一絲不苟的心情在畫漫畫的。


非常感謝高妍的回答!有些答案很詳盡又仔細,讓我們很驚喜!在了解《綠之歌》背後更多的意義之餘,也真的印證了「抱持強烈的想法」和「努力」都是創作的不二法門。部份比較實際的、有關手法上的問題一直也很想知道,雖然相對台灣的訪問以言較傾向於技法,但相信也是一個不錯的角度了解作者和作品,也希望能對其他創作者提供一點參考~

希望之後有機會能和高妍見上一面吧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