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試的意義／《公開試當真》讓努力被看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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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，
和我，
和小岡，
和芙莉蓮，
和矢口八虎，

和滕毅康，
和許賢 ——

都要考試。

上星期在會員優先場活動中，終於觀看了《公開試當真》電影版紀錄片，讓我再次思考「考試」的意義。

在漫畫及動畫裡是經常出現「考試」相關劇情，甚至會成為重心描寫的部份，化成一整個重要篇章。

簡單有如鳥山明《龍珠》初段，孫悟空和無限為了拜龜仙人（武天老師）為師，試驗條件是必需先滿足他的要求（令他高興）。再來就是經典考試篇章 —— 冨樫義博《HUNTER X HUNTER》獵人考試篇，開首為讀者建立具體目標 —— 小岡要找到爸爸，而首先要考取獵人執照，正式成為獵人後才可以有資格及能力尋求下一步的線索，往後岸本齊史《NARUTO》及堀越耕平《我的英雄學院》等等也有類似考核過程。而最近火熱的山田鐘人／阿部司《葬送的芙莉蓮》，芙莉蓮一行人為了進入北部高原，必先考取一級魔法使資格。

除了幻想系作品外，現實系作品如三田紀房《龍櫻》（東大特訓班），一向成績包尾的學生們因為各種家庭及財政等現實問題，毅然挑戰考入日本最高學府東京大學。還有山口飛翔《藍色時期》，初段主角矢口八虎本身對繪畫藝術創作接近零興趣，但在機緣巧合下透過對涉谷清晨空間氣氛的觀察，加上美術老師指導，嘗試親自落手繪畫「藍色涉谷」，初嘗繪畫樂趣後不停練習，最終更主動投考日本藝術界最高學府——東京藝術大學。

無論在幻想系或現實系作品中，當初期讀者還未了解清楚世界觀或角色設定時，「考試」就是個令他們快速明白的手法，某程度如大友昇平訪問所說，在畫作中加入不同的符號圖像，是個非常方便的手法。

甚麼是獵人？甚麼是魔法使？他們與普通人的實力差距有多大？

藝術家又是甚麼？

對普遍的人來說，「藝術」本身可能更虛無飄渺、天馬行空，但「考試」本身必需具備一套評分標準，有時甚至因應個別導師考官的風格喜好而變化。

透過「考試」 —— 通過，或是出局，快速寫下定義和區分階級。

現今發達文明的社會，無論在全世界大部份的發展國家或地區，一生人當中也一定曾經參加過至少一次、或是多次各種各類型、大大小小的測驗考試。

當中由小學至中學的班級考試、以至從前的中學會考到今日的 DSE，相信有一大部份的學生（最少我是如此）也是非主動參與，甚至是不想參與。

我不同意這個制度。

儘管心中所想是如此，但若果你最後仍然參加了考試，其實「參與」這動作，已代表你認同了這個制度。

我們無法選擇，因為這是前人為我們早已設定好的生活路線圖，能夠在考試地獄之中脱穎而出的，將來定能成為社會人上人 —— 老師這樣說、爸爸這樣說、媽媽這樣說。

我參加了考試。

而當時我不知為了甚麼。

即使地上最強的精靈魔法師芙莉蓮，她並不需要向誰證明自己的實力及存在價值，若非要到北部高原，才沒有想過要考取甚麼一級魔法使資格（但可學到新魔法對她更吸引）。可是她最終仍然與費倫一起參加考試，那一刻她與所有考生一樣，是同等地位的存在，縱使魔力與考官們不相伯仲，仍要遵守考官們定下的考試規則。

正正是因為這個原因，關於「考試」題材的故事才會如此吸引。

開首，讀者就如故事內參加考試的所有角色一樣，先了解考試規則，而往往設計細緻的考試結構，會試圖定下一些特定規則，以拉近考生們的實力差距。例如在《HUNTER X HUNTER》獵人考試最終一對一的考驗中，規定考生不可以殺死對方，而必須要迫使對手親自投降認輸，才能獲勝通關；又或是《葬送的芙莉蓮》迷宮考試，內裡巧妙設置與考生同等實力的複製體，若果只靠單打獨鬥，就算強如芙莉蓮可能最終也要兩敗俱傷，反而給與機會所有考生既了解自己實力之餘，也必須在競爭對手面前坦白說出自己的缺點，在互補不足的情況下，合力打倒屬性相剋的複製體。

有了細緻的前設規則，讀者就能與角色們同呼同吸，一起同步參加考試，領略箇中的壓迫感、痛苦，以及成功的快感，令讀者快速投入作品之中。相反如果考試規則設定平衡性出現問題，可能令本已極強大的角色多次輾壓對手的機會，抑或是規則經一改再改，前後矛盾，令讀者及角色無所適從，最終只會削減作品可觀程度。

此外，個人認為當故事及角色發展到某個瓶頸位置時，「考試」橋段則可發揮重要功能 —— 給予角色重生的機會。

之前也曾分享過，為了令角色更立體，必須為角色設下弱點。角色透過了解自己的不足，才能作出改變，甚至突破自身界限，更上一層樓。出色的考試規則令參加者較量時的平衡性提高，對本來戰力強大的角色來說，若能限制他本身最厲害的能力，更可發掘出更多的可能性，例如畢索加不能殺人就已沒那麼恐怖了（100% 變 99% ？）。相反對弱角來說，這更是一個大好機會去 RESET。例如可以突顯他們的戰術設計，或是與同伴們合作溝通的能力，令角色整體能力值作出修正，更可提升附加價值。若出來的效果讀者有正面反應，往後更可以加強該角色的戲份，成為要角之一。

最後，為角色設定簡單目標，例如小岡本身對爸爸的認知接近零，唯一資訊就是「爸爸是個獵人」，所以若要嘗試走近爸爸一步，成為獵人就是最快捷徑。

多明確。

所以結論是，我個人不喜歡考試。但關於考試的作品，我卻十分喜歡看（笑）。

不參加考試，並非無可能成為世上最強的人。

但通過考試，或許能觸摸到成為天下無雙的障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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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 年 YouTube 頻道「試當真 Trial and Error」舉辦了一個「校花校草」選秀節目，其中一位參加者 —— 17 歲的滕毅康，本身是 U17 五人足球香港代表隊成員，透過運動員升學計劃應可順利升讀大學，但因為某些原因離隊。學業成績平平的他，經過「試當真」老闆之一許賢的遊說、鼓勵、威迫及利誘之下，決心在 DSE 開考前四個月，惡補中四至中六的學習進度，誓要通過考試升讀大學！

團隊以八個月時間拍攝，期間定時剪輯成影片在 YouTube 上播出，名為「EA Exam 真係驚」系列（十集） ；而這次電影版本經團隊及大師張叔平重新剪輯，並加入一些未公開片段（不知有否補拍），透過重整時間線及內容疏理，描繪出另一個有別於 YouTube 的版本。特別是經過本身是「局外人」張叔平之手，令敘事角度變得有點點不一樣，出來的效果也很不錯，就算看過網上版的亦有另一番體會，而未看過的網上版的新觀眾也不難理解。

若一定要二擇其一的話，我最喜歡的仍然是網上原版，一來因為初次觀看時那份新鮮感，最重要是其網絡特性 —— 定時更新，這有如追看連載漫畫的感覺，加上頻道及受訪者的社交媒體更新，令他們好像真的變成自己身邊朋友一樣，如紀錄片中觀眾看見他們也會親口對他們說句「加油！」。

阿康的奮鬥過程固然有趣，但令我最感觸的一定是許賢與媽媽的真心話台。相信每個小朋友也一定經歷過被家長否定自己所相信的事，究竟如何說服父母，令自己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，可能比克服外在問題更困難。家長們曾奪去子女的自主選擇權，這究竟是對是錯？往往只能由結果決定。

「我試過有很多個晚上，在你睡覺後偷偷走入你房間，對你說『對不起』。」

—— 媽媽對兒子說。

痴線，網上版已經好有威力，但在影院中與其他觀眾一起再經歷多次，依然椎心刺骨。

除了上述兩人的故事，還有關於香港考試制度探討、學習知識與考試的關係，以至考試對同學、老師及父母的影響，這一切對於每個香港人來說也有相當大的共鳴感。

就如影院內一響起《綠袖子》歌曲，全院觀眾頓時感到壓力上升。

* 1995年，英國語文科的聆聽測驗首次由香港電台作廣播，由那時候開始，英國民謠《綠袖子》（Greensleeves）就一直作為背景音樂，現在已成為數百萬考生的集體回憶。而挑選這首歌曲的，是當時的副秘書長京力士先生。（From HKEAA）

參加考試早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⋯⋯說起來，個人睡眠質素甚佳，不常發夢，但記憶中有數次在夢中是要參加考試，但發現還未溫習，又試過是起床遲到趕去試場。

原來自己身體對「考試」的自然抗拒與恐懼反應，還未消散。

好恐怖。

在會員優先場見到製作團隊，除了簽名拍照外也有機會與他們交流，而與許賢傾談時他除了問我們的觀後感外，更主動詢問一個問題：

「你覺得《公開試當真》這紀錄片有沒有意義？」

我回答，以功能來說它將網上版多集內容濃縮，加上公開在大銀幕播放，令沒追看的觀眾可以有一個簡單切入點，例如我不可能迫我爸媽從頭觀看網上版，但我可以請他們一起進戲院觀看這電影版。

但我對這問題感到好奇的地方是，他並非問「有甚麼意義」，而是「有沒有意義」。

沒有人知道作品最終能否感動萬人，但我一直認為最重要的，是創作人有沒有一個強烈要傳遞的重要訊息。

很多出色的漫畫、動畫作品為何能憾動人心？近年個人首選最佳例子如諫山創《進擊的巨人》及魚豊《地。―關於地球的運動―》，作者把核心思想貫徹於整套作品，透過一一訴說角色們的經歷及對白，令他們成為有血有肉的人。它們的畫功非頂級，卻令一向先看畫才看故事的我亦深深被打動。

許賢對「考試」的執念，百二分傾注於這紀錄片當中，強大至不需用「凝」也能清晰看到。

我最後對許賢講出心中所想，自己本來對「校花校草」這個企劃沒甚麼興趣（但也追看完），但正正因為有這節目，才有滕毅康的出現，令許賢、贊師父等人萌生製作考試紀錄片的念頭。

最終，「EA Exam 真係驚」 系列以至《公開試當真》成為我最喜歡的「試當真」頻道作品。

作品，自有它的路要走。

7 月 4 日，讓努力被看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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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公開試當真》紀錄片

| 受訪者|
許賢 @official_huiyin
滕毅康 @tnhong_084
林溢欣 @yylamjayden

| 特別鳴謝|
嘉盈 @kaaying219
麥明詩 @louisa_mak
凝皓教育導師 @definingeducationhk

| 導演| 梁奕豪（贊師父）@jencfu_football
| 監製 | 許賢、游學修 @neoyau19
| 聯合監製| 文永昌 @empatharvey
、陳溢朗（狼少） @wolf_of_chan
| 剪接指導| 張叔平 @sukwill
| 攝影| 梁奕豪（贊師父）、陳溢朗（狼少）、吳振忠 @stevenngcc
| 剪接 | 張叔平、黎冠東、何信熹 @hei606
、梁奕豪（贊師父）
| 美術及海報設計|崔海正 @harrisontsui
| 製作助理| 李凱婷 @heidillii、張薇蕙 @nicooooole_c
| 原創音樂| Jan Curious @jancurious
、陳易行 Eason @easooon_
、冰島 David Mak @davidmakmusi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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